我被裁了，公司居然在庆祝，而我只能狼狈回到老家的面包店。给老妈提出改造方案，
回应我的只有:「你懂个屁！」就快倒闭的面包店，谁都不服谁的母女，
想救店还得先拯救老妈。第一章出租车在老街口停下。我付钱下了车，手机屏幕还亮着，
停在半小时前刷到的朋友圈。照片里美酒美食狂欢，配文：「团队轻装上阵，未来可期！」
「轻装上阵？」一股火直冲脑门。我这个“包袱”刚被裁掉，就搞这出，真特么讽刺。
我站在“麦香香”面包店门前。吸了吸口气，推开了门。店里光线昏暗。我爸老冯佝偻着背，
擦着旧木桌。后厨时不时传来沉闷的“咚…咚…咚…”声。走到后厨门边，
老妈李明芝瘦弱的肩膀随着揉压面团剧烈耸动。「小满回来啦，楼上收拾好了，
你待会上去看看。」老冯看着我咧着嘴说。「嗯，」我应着，喉咙发干。
目光扫过柜台上的笔记本，一翻开就看到一堆欠费，我抓起账本：「妈！」老妈动作停住，
但没回头。「这账怎么回事？」我甩着笔记本，「你这店必须得改了！上外卖！弄网红爆款，
店也得翻新！」「你懂个屁！」老妈猛地转身怒吼，攥着面团，胸口起伏。
「我做了三十几年面包！你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做出好面包吗？」面团被狠狠砸回案板。
我说不过，扭头撞开木门，跌跌撞撞冲上了阁楼。楼下是父母压低的争吵。「她还倒嫌弃了，
要不是这店，她连大学都上不了！」老妈带着鼻音。「唉，这店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，
要不听听小满的意见，她的主意比我们多。」老冯叹了叹气。「你就宠着她吧，
都给你宠坏了！」「你这又扯哪去了你，唉。」楼上，我趴着床上，
案板上的“咚…咚…”声像砸在我心上。这个面包店，在时代洪流中摇摇欲坠。
第二章天未亮透，我踮着脚下楼，想看看老妈怎么做的面包。转头就看到小巷里，
老妈正拖拽一袋面粉，突然磕在了地上，但她没有出声，摇晃地爬起继续拖。我见状，
冲了上去，母女俩合力把面粉拖到了后厨角落。老妈喘着粗气走到洗手盆，
洗着沾满面粉的手。「妈，我留下来帮你吧。」「你能干啥？不给我添乱都算好了」
老妈甩了甩水。「我昨晚和你爸聊过了，你想搞那些乱七八糟的，我不拦着，
搞砸了别求我就行。」「没事，有什么意外我担着，」我像是有了计划似的承诺着。
接下来这几天，我开始憋着被大城市扫地出门的火开干。手机拍下橱窗里土气的菠萝包，
草草注册“麦香香”，上传丑图，商品描述仅“面包”二字，定价狠打八折。
熬通宵P出**海报，然后不顾老妈反对，把海报贴在了门口橱窗。「妈，能做网红面包吗？
」「不做！喂猪都嫌硌牙！」「行，既然你不肯，那我就自己来」我就这么硬着头皮上，
于是后厨瞬间成了灾难现场，要么像煤砖，要么成了乒乓球。
好不容易勉强成形的“作品”高价摆上，结果一看外卖订单为零。
唯一进店的时髦女孩捏了捏“脏脏包”：「这什么呀？给人吃得吗？」
转身就去了对面“梦回面包坊”。老妈在一旁看着：「我说什么来着？多此一举，
还不如跟我学手艺。」我瘫倒在藤椅上，焦糊味熏得头疼。这时，
发呆的我忽然注意到橱柜底下的几本落灰记事本，我从里面抽出来一本最厚的翻开。
老妈工整的字迹，记录着几十种面包的失败与成功的微调。日期跨度几十年。
我手指拂过字迹，感到震动。我从未想过朴素面包背后藏着如此庞大的知识体系。
第三章「明芝！」马六婶大嗓门炸响，指着对面排长队，「你这吐司味正！
可人家赵胖子那买一送一！你这价光好吃顶啥用？」「便宜就多去买。我们一分不降。」
老妈在后厨回应。我合上笔记，看向柜台：普通吐司、餐包，几个散发桂花香的小圆面包，
一个念头冒了出来。我拿出手机在同城网上发起招聘，「急招！会拍照拍视频！
某音小某书玩得溜！日结！」隔天，栗子色短发女孩小林推门而入：「你好！我是小林，
来应聘的！」我直接领她进了后厨。老妈正全力揉捏面团。旁边盆里老面酵头咕嘟冒泡，
散发浓郁酸香。小林开始静音拍摄。
镜头聚焦老妈赋予面团生命的手；捕捉老面酵头的生机；移到老式烤箱里膨胀染金棕的面包。
背景音乐轻柔，字幕：“时间的手艺”、“老面的呼吸”、“麦香的本源”。
视频发到了新建账号“麦香香的老味道”。可惜头几天只有零星本地浏览点赞。
而镜头下的老妈时不时地躲开镜头。我见状，只能暂停拍摄。一个星期后，
有个背包客样的年轻男人进了店，随意指角落：「老板，这个来一个。」老妈赶忙递上。
男人当场掰开咬一口，咀嚼动作慢下来，脸上闪过惊讶。「哎，老板，这是自己做的吗？」
男人看着老妈。老妈耐心回答:「不自己做，上哪找现成去啊？怎么样？味道合口味不？」
男人起身，指着柜台的其他面包:「这些面包每样都来一个，打包。」老妈懵了一下，「哦，
好的好的，那我现在给你打包，」说完，老妈忙碌了起来。接过打包好的面包，
男人问了句「师傅，能知道你名字吗？我以后过来可能迷路，知道你名字比较方便。」
「我叫李明芝，我这店叫麦香香，怕迷路，你可以用导航嘛，」老妈笑着说。
男人点了点头，道了句谢，扭头就走了。「妈，谁啊？叽里呱啦的，」
刚睡醒下楼的我哈欠道。「没事，来了个大款，」说完，老妈回了后厨。没过几天，
“麦香香的老味道”后台炸锅了。
本地美食大V“阿伟来探店”转发长评：“#寻味老城#意外宝藏！
‘麦香香’桂花酒酿面包，一口泪奔！李阿姨几十年守着老手艺，
@麦香香的老味道老街西巷口。”配图掰开面包特写和李明芝专注揉面侧影。
流量洪水般涌来！粉丝飙升，私信评论挤爆。订单雪片飞来！
点名要最费工夫的“桂花酒酿面包”和“天然酸欧包”！「妈！你打广告了？
怎么后台这么多订单啊？」我发了疯似的给老妈看手机。看着手机里的探店文章以及头像，
老妈忽然想起前几天买了一堆面包的男人。【原来那个大款是探店的啊！】老妈给我讲述后，
我一脸震惊地说。第四章生意好是好事，但老妈却慌了，订单远超能力，
而且点名要最难做的那些。她盯着手机跳动的数字，额头冒汗，揉面动作急躁。
我默默搬出笔记，
拿出手机计算：老面活力、室温、预发酵时间、冷藏窗口、烤炉容量……「妈，」
我走到揉面台边，声音清晰稳定。「今天酸欧包十五个，桂花包二十个，老面还行，分批烤，
我算好时间……」老妈瞥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。想反驳的话咽回去，用力点头「嗯」，
加快揉面。我立刻行动：放面团入发酵箱、设闹钟。默默递工具、撒手粉、出炉移面包。
就这样，我们母女俩在闷热后厨沉默穿梭配合着。深夜十一点多，最后一炉桂花包出炉。
我倒了杯温水，递给老妈。老妈伸手接过咕噜咕噜几下喝完，「你回房间休息吧，我收收尾。
」「嗯，妈，晚安，」说完，我上了阁楼。面包是卖出去了，
但这包装却还在用俗气牡丹花薄塑料袋装，太廉价了。我在网上查资料，
设计了一个牛皮纸袋：正面印老招牌，下面“1983·老面手作”，显得简单又有故事感。
我刚设计好就拿给老妈看看效果图。老妈皱了皱眉：「灰扑扑的不喜庆。晦气！」
「城里人兴这个。厚实有质感不掉价，成本还低。」我连忙解释，「先用小样试试？」
「你啊，瞎折腾！随你！你爱干嘛干嘛。」老妈扔回柜台。确实，新纸袋效果意外地好。
我看到许多年轻人都会多看一眼，这让我更加自信了起来。「妈，
笔记里以前加了本地山核桃仁的吐司反响很好吗？」「嗯，提味。」「现在有小蔓越莓干，
酸甜酸甜的，可不可以加一点点提味？或者桂花包上加点金桔皮碎，增加它的层次感。」
冯小满试探。「不行！」老妈猛地直身，脸沉。「祖传方子一字不能动！
加那些东西味可就串了！老祖宗传下来是让你乱改的？这不是胡闹吗！」「妈，
手艺是根是魂咱们肯定死守，可树要活得好活得久，叶子也得发新芽啊！」
「现在太多人嘴刁了，试一点点行不？哎呀，妈，就听我一回嘛，要是顾客不满意，
我立刻停掉！好不？」我走到她面前清晰有力。老妈无奈看着我，
牙缝里挤出：【真是服了你了，行了，你想干嘛干嘛。】我终于松了口气。
我让老妈做二十个揉进小蔓越莓干的面包，烤出来金黄表皮又嵌着红点，
就这样独创的面包被单独地摆在了柜台上。不到半天卖光！常客阿姨特意说：【小满，
加点酸甜小果子吃着清爽不腻！明天还有没？】我听完一脸期待地看向了旁边的老妈，
老妈知道我什么意思，嘴角微微一笑，拿着空筐回了后厨。【有的，有的，
以后天天有】我笑着回应，还不时回头瞄了瞄后厨的老妈。
第五章俗话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，对面“梦回面包坊”的赵胖子开始坐不住了。
他每天从二楼看到对面我家面包店天天排长龙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于是不知道从哪雇的水军，
开始在网上散布谣言流传：“麦香香”用过期货便宜！”“面粉陈年！
”“老太太为省钱偷工减料！”这一下可给老妈气到了，「哎！这死胖子，
现在看我们稍有点起色，就搁那耍心机，」老妈指着对面气骂着。「好了，明芝，人家有钱，
我们比不过，没必要和他计较。」老冯安慰着。我搂着老妈的手，「妈，别气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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